“哥哥，我来看你了。”
这句话从本田菊口中说出来似乎十分正常，他看起来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回来探亲，如果他没有一脚踹开了王耀家的大门。
“你就是这么来看我的。”
王耀自嘲似的笑了笑，冷眼望着那个少年，觉得他陌生无比，不再是那个会扯着他的衣角的小男孩，不再是他一直惦记的孩子。
他早该知道的，狼子野心的道理，还需要别人告诉他吗？
只是他太自大了。王耀他太自大了。天朝上国，国力雄厚，他一直都这么认为。柯克兰家的军队打破了他的迷梦，可他居然还没完全清醒过来，他陪着那个老太太笑着闹着，没太放在眼里。
只是一点地，一点钱，一点关税。
然后就有了今天的局面。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水师全军覆没，不敢置信，那些他眼中的坚船利炮在联合舰队的攻击下太过弱小。本田菊的腰间别着他的武士刀，笑眯眯地闯了进来。
“哥哥，你不想我来看你？”
本田菊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，他一步一步逼近王耀，俯下身将王耀遮蔽在他的阴影里，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能够听清呼吸声。王耀死死盯着那双曾经清澈的双眼，惊骇于其下的波涛汹涌。
“你恨我。”
是肯定句。
“怎么会呢？你的中文说得真好。”
王耀避开了本田菊炯炯的视线。本田菊听出了他话里面的嘲讽之意，愈发恼怒起来，面上却什么也不显，只是撑在椅子上的手关节用力得有些发白。他突然发狠地将王耀抵在坚硬的椅背上，用力地吻下去，吻到唇齿之间有血腥味，两个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，分离不开。
王耀没有反抗，他没有这个力气，只是讶异于这个弟弟的成长速度，实在是太快了。
“你为什么不反抗？”
“有意义吗？我已经反抗过了。”
他怎么又生气了？王耀抬了抬眼皮，感到颇为好笑。本田菊的脸色沉得更加厉害，他抓住王耀的手腕，硬生生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，拖到床榻边上，把他丢了上去。
“你不觉得龌龊吗，本田菊？”
他屈辱地想起柯克兰和波诺弗瓦将他压在床上的样子，只要想起来胃里就一阵翻涌，这一次更加剧烈，几乎要吐出来。他干呕了几声，擦掉唇边的液体。王耀挣扎了几下，他从未发现本田菊的力气居然比他大。
本田菊没有回答这句话，只是痴迷地看着哥哥这张美丽的脸庞，伸手抚上去，又收了回来。他的手上有茧子，王耀的脸说不定会感到不舒服。他凑上去，在王耀脸上落下细细的吻，一点一点褪去王耀身上厚重繁复的衣物，露出白皙的皮肤。
“哥哥，我好喜欢你。”
这不是本田菊第一次说这句话，可今时不同往日，王耀心底只剩下一片冰冷。他任由本田菊摆布，再疼也不出一声。本田菊的动作逐渐粗暴起来，箍住他手腕的力量也越来越大。
“哥哥，让我听听你的声音。”
可王耀偏不。
“哥哥，我真的很喜欢你。”
你想要把我占为己有罢了，我不会让你得逞的。
王耀被本田菊折腾得精疲力尽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。他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本田菊说了一句话。
“总有一天，你会是我的。这个世界都会是我的。”
第二天本田菊拉着王耀出了门，还细心地给王耀戴上了一顶遮挡面貌的斗笠。他带着王耀走了很久很久，上了一座小山，突然站定，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让王耀自己看。王耀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声音哽在喉头。
本田菊家的士兵，正在屠杀着他的子民。
“你……！那些人都是无辜的！”
“我知道。可是你看我的士兵们，多兴奋啊。你不喜欢血色吗？”
王耀觉得天旋地转，他甚至想杀了本田菊。不是不可能，把他从这里推下去甚至就可以。但是……
“我是杀不死的。至少现在是。不，哥哥，你杀不了我。”
本田菊说，他知道哥哥的怒火总是压得很深很深，不只是怒火，所有的情感都是，这才是吸引他的地方。
“走吧，难道你还想继续看下去？”
“求你了……阻止他们。求你了。”
本田菊收回了脚步，回头望了望那面带祈求的男子，满意地勾了勾唇角，然后继续往前走。
“我阻止不了。”
这段时间以来王耀都是昏昏沉沉的。本田菊把他锁在了屋子里，偶尔进来看他，触碰他，把满腔的爱意灌注到他的身体里。他不知道外面形势怎么样了，还有多少条生命流失在他的国土上。他无能为力。
“哥哥，我要走了。”
本田菊收掉门上的铁锁，表情轻松。他这次取走了不少的东西，如果不是因为王耀家的那位先生中了枪，钱还可以多捞一些，他从不手软。
“我不想看见你。”
“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。”本田菊将锁和钥匙重重扔到王耀面前，掏出手巾擦了擦手心的锈色。“下一次，你一定会是我的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
“我会赶走你，我们拭目以待。”
